【节水故事】我要当河长

甲：大家好，先自我介绍下，我叫甲，我身边这位英俊潇洒、风流倜傥、一表人才、气度不凡的帅哥叫乙。

乙：鄙人乙，过奖了过奖了，您也不差啊。

甲：我不值一提，跟您比差远了。

乙：都差哪里了？

甲：首先从家族基因里面就差一大截了。

乙：这怎么说啊？

甲：大家都不知道吧，乙可是一名低调的“包二代”。

乙：什么玩意儿，我只听说过富二代、官二代、拆二代，这“包二代”是什么？

甲：这简单啊，您的父亲大人是不是承包了一片鱼塘？

乙：对啊，就是我们老家村子里的一个鱼塘，面积不大，平时养养鱼、种种藕什么的。

甲：（两手一摊）对上了，这就是“包一代”。

乙：嗨，听您这话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家是生产LV的呢。

甲：先甭管什么包。老爷子这几年养鱼、卖莲藕赚了不少钱 ，盖了房，买了车，平时没事就喝两口小酒，这小日子美得呦。

乙：我听着是挺美的啊。

甲：这天，老爷子和几个老头谝闲传（关中话，意思为聊天）着呢，“老哥，额（我）看你这池塘弄得嘹咂咧（很好）。”“那是，这也就是池塘小，额的本事没发挥出来，你要是包给额一条大河，嘿嘿，那才能显额的本事呢。”

乙：老爷子又吹牛了。

甲：可不是，旁边还有大爷起哄“这有啥难的，现在新闻上成天的啥河长、湖长的，你去弄一个嘛。”“弄就弄，额明天就去找村长去，咱也当个河长。”

乙：这不胡闹吗。

甲：老爷子乐意啊。这不拎上两条大鲤鱼就找上村长了：“大孙子啊……”

乙：嘿，你等等，怎么还骂人了。

甲：人村长都没急，你急啥。“哎，大爷，有什么事吗？”

乙：哦，敢情这是本家亲戚啊。

甲：可不嘛。你别干站着，下面你得给我搭戏啊。

乙：成。

甲：大孙子。

乙：这我应是不应啊。

甲：你大爷我想找你办个事。

乙：占我便宜。您老说。

甲：也就是个小事，你说句话就成，到时候额和村上再签个合同。额都想好了，准备搞点河蚌养殖，听说产的珍珠值老钱了……

乙：您等等，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，到底什么事啊？

甲：小事，你把村口的河承包给额。

乙：（大吃一惊，回过神来急忙说）哎呦，您可真是我的亲大爷唉。

甲：你说句话就成，行不行啊？

乙：大爷啊，快饶了我吧，这可不行，再说我也没这权利啊。

甲：（恼火）咋地，看你这意思是不愿意啊。你这碎娃（小孩），念了几天书当了个官还真就不知道自己姓啥是谁了，大爷找你办点事你还拿谱了，亏额（我）还给你提了鱼，你不给办就算了，包（别）以为额不知道，现在电视上网上都有，说国家在搞“河长”“湖长”，额咋就不能当个河长。额回头就让你达（爸）拿鞋拔子抽你。

乙：大爷，您先别生气啊，我听明白了，给您解释下啊，您说的这个叫河湖长制，需要协调整合各方力量，破解复杂水问题、保护水生态环境。您干不了，所以这河啊不是您可以承包的啊，也不是让您搞养殖的。

甲：不能承包？也不能搞养殖？

乙：是的，真不能。

甲：你没骗额？

乙：不敢骗不敢骗，我怕我达收拾我。

甲：那额问你，那村口的河归谁管？

乙：那是国家的，归国家管。

甲：我明白了，说了半天原来是你官小，说的不顶用，咦，你说你能弄啥，算了，给，把这鱼拿回去给额小重孙孙吃去。额回去了。

乙：可算了了事了。

甲：你想得太简单了，老爷子当不成河长，这不是在几个老伙计跟前没面子吗，于是，心想，村长官小说的不算，得找个说的算了的去。

乙：那得找谁去啊？

甲：找镇长！

乙：这也是老爷子的大孙子？

甲：那倒不是。这天老爷子提着两条大鲤鱼到乡政府来了，直奔镇长办公室。

乙：敢情这大鲤鱼是标配啊。

甲：镇长，额有点事想找政府办办。

乙：大爷，快坐，有什么事您就说，能办的事我们一定给您办，人民政府就是给人民服务的。

甲：还是领导会办事。额承包的池塘现在搞得可好了，养鱼种藕，一年挣不少咧。额听说国家现在推行河长湖长制，所以额也想当个河长。领导你看行不行。

乙：大爷，您先喝口水。是这样的，您看啊，您老还是很能干的，承包了池塘，又是养鱼又是种藕的，勤劳致富嘛，现在生活挺好吧。

甲：镇长额给你说啊，现在日子是比以前好多了，家里啥都不缺，美得很。

乙：那就好。大爷，您刚说要当河长，这可不像您承包池塘一样简单。

甲：额明白，额大孙子，哦，就是额村子的村长给额说了，他官太小说的不算，没权利给额办，所以额就找镇长来了。镇长你放心，只要你把河承包给额，额保证好好干，养河蚌产珍珠，额不光自己赚钱，弄得好了，额还能带额村子人一起干，这不是促进就业、减轻国家负担嘛，是好事。

乙：哈哈，大爷考虑的还挺长远的，乡亲们发家致富是一定要的，咱们国家现在在脱贫攻坚和乡村振兴上投入很大，国家政策是很好的，大家的日子肯定会越来越好的。但是，大爷，这和你当河长是两码子事啊，河湖长制是为了保护国家水资源，治理河湖污染，改善水生态环境，事关每个人的切身利益，是一件利国利民的大事。所以，这河长准确地来讲，它不只是个官，更是一个责任、一副担子。

甲：啊（震惊），这河长是这么严肃的事啊，额的天啊，那额这不是胡捣乱耽搁大事呢嘛。

乙：老爷子终于醒悟了？

甲：可不是，老爷子意识到自己就不该来找镇长，慌乱急了，出了一身汗，赶紧告辞走出办公室。在外面冷风一吹，人才清醒一点了，再一看手里还有两条大鲤鱼，这也忘留给领导了，只好拎回家去。

乙：家里晚上可以加餐了，好事。

甲：好事？哼，还有更大的好事呢。

乙：我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。

甲：你爸回家闭门不出三天，第四天终于打开门，疯了。

乙：（作势要打人）我打死你，你爸才疯了呢。

甲：没骗你，村子人都这样说。老爷子一大早来到池塘，喂了鱼，然后回自己家。

乙：废话，难道还回你家去。再说，这不好着吗？

甲：先别急。老爷子回到自己家，蹬上自行车直奔村口那条河去了。

乙：和那河杠上了，这又准备找谁要当河长了？

甲：你放心，谁都没找。老爷子就蹬着自行车，沿着那河啊来来回回地绕，整整十几公里呢，直到饭点了才完事，村里老头喊他喝酒都不去了，整个人魔怔了似的。

乙：（慌忙准备下台）哎呦，出事了，我得赶紧回家看看老爷子去。

甲：（拉住乙）一看你平时就不关心老爷子，别回家了，老爷子病好了。

乙：这可不能开玩笑，真好了？

甲：真好了，还病还是县长给治好的。

乙：快别卖关子了。

甲：这天，老爷子又在河边骑自行车，远远地来了一伙人，好家伙，为首的那个人脚蹬一双方头皮鞋有点脏，一条黑裤裤子腿窝处有些褶子，再往上看，眼神睿智，还戴副眼镜，个头挺高，就是有点瘦，迈着大步子走走停停，还不时询问后面的人什么。

乙：这一看就是领导。

甲：你还真说对了，这就是县长带着人过来巡视工作了。镇长、村长都在旁边呢。

乙：应当的，接受领导检查嘛。

甲：县长看见清清的河水，碧绿的小草，整洁的环境，正满意着，一扭头，看见骑自行车的老爷子了，就问了问旁边的人，（模仿县长语气）大中午的，这位老乡怎么骑着自行车在河边溜圈啊？

乙：为什么啊，大家都好奇。

甲：镇长和村长就赶紧轮番解释，将老爷子两次申请当河长的事儿给县长说了，县长一听当场就——

乙：怎么样？

甲：简直哭笑不得“这位老乡这是要夺我的职位啊。”

乙：这又是怎么讲的？

甲：原来，这位县长就是县里的第一总河长，这次下乡就是专门巡查河道水生态环境的。

乙：老爷子这下可惨了，简直是老虎头上拔毛。

甲：要不说你格局小，人家领导度量大着呢，不但没生气，还当场表示群众关心河湖长制是好事情，要让群众有参与感，不能打击群众的积极性，还决定授予老爷子“名誉河长”一职，让老爷子监督县里各级河长履职情况。

乙：这是比县长官还大了？

甲：是啊。老爷子总算如愿当上河长了，人逢喜事精神爽，啥病都没了。

乙：那是，都是县里“一把手”了。以我对老爷子的了解，那肯定嘚瑟得不行。

甲：说对了，老爷子火了，全县都知道有个“名誉河长”，现在老爷子整天走路都是飘着的，跟几个老伙计打招呼都是“哎呦，忙死了，额又得去河堤转转，有几个调皮小子总偷偷下河玩去，我得去盯着点，河东岸的野草长得太茂盛了，都长到马路上来了，额还得修剪去……这当河长事真多，早知道额才不干哩，还是你们清闲，不说了，额得走了啊。”

乙：嘿，这话听得人心里怪不舒坦的。

甲：老爷子自己爽就行，说自己的话，让别人酸去吧。

乙：这都什么心理。

甲：事还没完呢，几天后老爷子出门拎着两条大鲤鱼直奔村部。

乙：这又是哪出戏啊？

甲：原来县上为了促进农民增收，准备在村子里办一个种植合作社，再建一个合作养猪场，让村民在家门口就能就业赚钱，让整个村子都富裕起来，这是乡村振兴计划的第一步。

乙：这是大好事啊，现在猪肉多贵啊，肯定利润不错。

甲：村长远远看见老爷子来了，还拎着鱼，心想准没好事，赶紧溜吧。

乙：估计村长现在看见鱼就犯头疼，再也不想吃了。

甲：村长跑得比兔子还快，可是老爷子人老但是眼神不差，瞅见村长就追“大孙子，你先别跑，额找你就一件小事，额想当个合作社社长，你看成不？要不养猪场的场长也行啊……”（出舞台）

 

作者：韩园园

扶风县水土保持工作站